卢仝一生嗜茶,茶对他不仅是口腹之欲,还是他的一种精神寄托,是一种他对人世冷暖的关切之情。他为生活所迫寄居在朋友萧庆山欲售的宅中时,对萧庆山写诗说“君若随我行,必有煎茶厄。”茶就是卢仝的一颗赤诚的心,一片心灵中的净土。
卢仝虽拒入仕途,但决非世外桃源之人。他关切时政,敢于慷慨陈词,无情抨击讥讽当时宦官专权的腐败政局。元和五年(810年)八月十五日发生月蚀,卢仝在《月蚀诗》(《全唐诗》卷588<卢仝诗集>)中把天子比作皇天,把日月比作皇天的眼晴,把当权的宦官奸党比作吞噬日月的蛤蟆精。他也因此得罪宦官党人。
大和九年(835年),朝廷的官僚集团与宦官集团斗争十分激烈。宰相李训和王涯在唐文宗李昂的支持下,想诛灭以仇士良、鱼志弘为首的一批在朝专权的宦官,借左金吾卫大将军韩约的大厅后的石榴树夜降甘露为名,诱仇士良等宦官前往观看时,将其而一网打尽。但因事先埋伏的军兵暴露,被仇士良发觉,仇士良率兵将李训和王涯杀害。历史上称“甘露之变”。卢仝与王涯时常品茶论诗,这天恰逢卢仝来王涯家饮宴,夜晚留宿,被仇士良杀害。(宋.钱易撰《南部新书》,张习孔主编《中国历史大事编年》第二卷)。卢仝死后,归葬于济源故里。据清乾隆年间萧应植等所撰《济源县志》载:在县西北十二里武山头有卢仝墓,山上还有卢仝当年汲水烹茶的“玉川泉”。
卢仝的《七碗茶歌》对饮茶的普及和茶文化传播有很大的推动作用,成为了人们吟诵茶的典故。宋代苏轼《游诸佛舍,一日饮酽茶七盏,戏书勤师壁》诗中有“何须魏帝一丸药,且尽卢仝七碗茶。”认为卢仝的“七碗茶”更胜于“一丸药”。宋代诗人杨万里、周季、梅尧臣分别有引用卢仝吟茶典故的诗句“不待清风生两腋,清风先向舌端生。”“但知两腋清风起,未识捧瓯春笋寒。”“亦欲清风生两腋,从教吹去月轮旁。”元代耶律楚材《西域从王君玉乞茶因其韵》诗中有“卢仝七碗诗难得,念老三瓯梦亦赊。”明代胡文焕诗句:“我今安知非卢仝,只恐卢仝未相知。”卢仝还是历代画家常画不衰的题材,名作佳构洋洋大观,美不胜收,成为绘画中茶画奇葩。如宋代画家钱选画有卢仝故事的《卢仝烹茶图》。创南宋画坛新风的一代大师李唐有《卢仝烹茶图》。南宋四大画家之一的刘松年有《卢仝烹茶图》。明代号称“江南第一才子”的画家唐寅有《卢仝烹茶图》。晚明人物画大家陈洪绶亦有《卢仝烹茶图》。明代另一大画家丁云鹏也作有《玉川烹茶图》。清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康熙皇帝命画家王原祁为总裁纂集的书画类书《佩文斋书画谱》卷八十四选录刘松年的《卢仝烹茶图》,画是以卢仝《七碗茶歌》诗的内容入题的。由此可见卢仝在中国茶文化史上深远的影响。至到现在,一些老子号茶店挂有纪念茶鼻祖陆羽和卢仝的“陆卢遗风”匾牌。
卢仝和陆羽是唐代茶坛的两颗耀眼明星。陆羽被人们尊称茶圣,其《茶经》名垂史册。卢仝被人们尊称茶仙,其《七碗茶歌》流传千古。卢仝不仅为我国历代茶人尊奉,也为日本人推崇备至,将之与茶圣陆羽相提并论。卢仝的《七碗茶歌》在日本广为传颂,并演变为“喉吻润、破孤闷、搜枯肠、发轻汗、肌骨清、通仙灵、清风生”的日本茶道。卢仝故里济源的九里沟现在有玉川泉、品茗延寿台等名胜。为纪念茶仙卢仝而修建的“卢仝茶社”,位于风景如画的莲花湖畔,整体建筑依山就势,古朴典雅,简而幽静,石柱回廊,相对嶙峋山石,远眺沟谷溪流别有诗情画意。卢舍内有卢仝茶文化展和中国茶文化展,茶社有娴熟的沏茶表演,悦耳的音乐演奏。置身于这风景旖旎的沟谷中,山青、水秀、茶香、人娴,喝上卢仝七碗茶,就仿佛心生明月,头沐春风,油然使人思古抚今,遐想万千。
卢仝在中国茶文化史上占有浓重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