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风的向导曾写道:“当包拯指出小艾是凶手时,高丽的那个王八蛋蛮不讲理地大肆辱骂宋朝。当时八贤王只有一句台词,说小艾的事,高丽太子也得承担一点责任。我认为这话不可能说得太强硬,否则有不讲道理之嫌。可也不能说得太没底气,因为高丽使者也实在太过分。 八贤王是明理的,两种态度他都说不出来。那么该怎么说呢。陈道明采用了一种不是很严厉(不像他训人的时候)又有点阴阳怪气的口气。不严厉,是因为理亏,阴阳怪气,是耐着性子呢。高丽人越说越过分,八贤王却没有台词了。这个时候如果让八贤王在一旁干瞪眼儿,那也未免太没用了。陈道明呢,索性开起了小差,拿起茶杯准备喝茶。那模样儿简直是打着幌子在说:和你这种不讲道理的人我没什么好说的。”此时这杯茶就是一面盾牌,你所有的不满与焦躁一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最高级的蔑视就是不予理睬。
其实八贤王与康熙之怒也极具震撼力,这是一种深沉内敛的震撼,根本上有别于金毛狮王式的振臂高呼,仰天长啸。当是时,案件的侦破结果对于大宋极为不利,高丽人极尽猖狂,叫嚣要挥师中原、踏平泸州城,而庞太师的主战之策也即将实现,生灵涂炭之虞迫在眉睫。八贤王一言不发,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拍在案上,茶盏俱裂,一时四方噤声。
同样,在《康熙王朝》中,葛尔丹渔区康熙心爱的掌上明珠蓝齐儿格格为妃,康熙痛惜不已,却又不得不为,以和亲之举换朝廷三五年喘息之机。他强忍心中之痛连连下旨,众臣皆领旨欲去,只听一声脆响,康熙将茶杯掼在桌上,碎落一地,众臣皆肃然。
我又想起在《无间道》拍摄期间见到的一篇报道:老陈看过剧本说:“怎么黑帮老大还有这么多话,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说罢拉抑入座,一挥手说:“喝茶。”众人肃静,皆低头饮茶。一个黑帮老大的风度全出来了。
我真相信老陈是个天生的演员,一杯茶都可以用的这样千变万化。其实又何尝不是呢?一沙一世界,一花一佛国,生活的点滴都见真功力、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