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数年来每年来版纳收茶的老板告诉记者,广东人是今年班章茶最大的买家,也是近年最大的买家,手头存了大批班章茶,他显然希望看到涨价。
那位茶商说,当地政府和茶农显然也乐于保护和推动这种上涨。他说,今年年初当地政府即规定班章茶价不能低于300元,而700元则是当地居民约定的最低价,违令者会被全寨人看不起。据称另外一些地方也有类似规定,但版纳州茶办的陈宏林向记者否认政府有过指导价或保护价。班章人也树立了品牌意识,目前班章村委会规定,茶叶只许拉出,不准拉进,以防止外来茶叶混入。他们在通往老班章寨子的4条公路上检查,由每家每户派人轮流值守。
这位茶商说,班章茶一年也就产二三十吨,非常利于操盘,其奥妙在于一个山头可以拉动整个布朗山的茶价。
他说,在出名的茶区,每一座山都有人炒。易武茶主要是台湾人在收,景迈主要是日本人。今年一开春,易武的毛茶价就跳到四五百元,以此趋势,或许未来比班章还要疯。
“用老茶拉动新茶,用一个山头拉动整座山,用几座山拉动整个产业链。这绝对是超级操盘手的手笔。”这位资深茶商说。
大树、老树、古树
仅仅在几年前,大树茶与台地茶在价格上并无差别,如今已相差数倍。勐海县布朗乡的茶农说,当年承包到户的时候,并未区分大树与台地茶,而现在是否拥有几棵大树茶,常常就是贫富界限。
而老树茶,按照云南省茶办主任杨善禧的说法,全省年产量大约就几千吨。
物以稀为贵,看似老树乃至古树茶成为奢侈品是必然。但云南省生物资源开发创新办公室主任助理程达说,从其品质来看,台地茶和大树茶区别不大,经过人工改良的茶树,应该比古树茶更好。而大树、老树和古树之所以火起来,主要在于人为炒作。
古树茶之风不仅有炒作与忽悠之嫌,也使得当地的古茶树受到威胁。据《春城晚报》报道,在保山市昌宁县翁堵乡,茶价的持续上涨导致成群结队的村民涌入山中采茶,因为树高,一些人就干脆把枝条砍下来,更有村民把小的古茶树直接连根拔起,然后移栽到自家的茶园中,很多移栽的古茶树都无法成活。在3个月内,当地已有上千棵古茶树受损。
野茶
与此同时,一股“野茶”之风也正冲击澜沧江两岸亘古相传下来的野生茶林。野生茶树被列入云南二类保护珍稀植物,但一些人却视之为宝,进行盗采。
云南省茶叶协会秘书长邹家驹于去年8月赴茶区考察,临沧市永德县茶办主任告诉他,林业公安在大雪山附近抓捕了9名盗伐野生茶树者,他们砍伐了一百多棵野生茶树。
邹家驹在博客中写道:国家茶叶质量检测中心主任骆少君曾说,野生茶树没有人工呵护,生存环境严酷,为对付天敌,会在体内生长一些带有微量毒素的成分。1973年,为弥补茶叶货源不足,中茶总公司同意云南收购部分“荒野茶”(即野生茶),但人们喝多了野生茶出现头晕头痛、腹胀抽缩等症状,最终损及到云南茶叶的形象。
在分析这股野茶之风时,邹说,在一家规模不小的茶叶加工厂,木架上摊晾着一批野生茶叶饼。厂长对邹家驹说,我的茶是家茶,不是野茶,穿野茶的衣服是因为野茶时髦。当地的领导竟然公开介绍,这棵野茶树上的叶子可以卖六七千块钱,那棵树的叶子可以卖一万多元。事实上,一些有管理责任的官员自己已经收藏了数吨的野生茶,有的在生产野生茶企业中参股收利。野生茶的市场价值已经同这些人的利益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