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八旬的吴仁宝朗朗笑声,幽默礼貌地接待着前来采访的每位记者。他向我们介绍情况的乡音,北方的记者同仁是听不懂的,幸好他的孙女用南方的普通话做了“翻译”。
不用说吴仁宝历经风雨,千辛万苦创建了“华西天下第一村”的业绩令人感概万千,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人格魅力深深地打动了我。他的豁达纯朴,他的清廉公正,他的仁义善良;他淡泊名利一心带领乡亲奔富路的执着追求,是我永生不可忘怀的。
上个世纪70年代初,苏州地委先后调任吴仁宝担任江阴县委副书记和县委书记,在再三推脱不掉的情况下,吴仁宝要求组织附加一个条件,那就是他要兼任华西村党支部书记,这才走马上任。可是几年下来,也许是一心要建设新华西,他竟毅然决然地辞去了县处级的职位,回到华西村干他的老本行,很多同事朋友不理解他。试想,吴仁宝倘若是恋栈官位的人,那么,当今就很可能失去了一个为党的方针路线,为政治家、理论家提供深刻启迪的和诠释了“建设发展何止一条路”理念的华西村。
吴仁宝,是和大寨的带头人,曾经担任国务院副总理的陈永贵一起成长起来的,他俩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后来陈永贵步入冷落潦倒的境地,不久就病逝了。当得知陈永贵葬在大寨的虎头山,吴仁宝由华西奔赴大寨。途中发生了小的交通事故,他的头碰破了一道血口。同行人劝他返回,他却摇头反对,用毛巾包扎了伤口;深夜抵达北京,又请医务人员做了处置,连夜赶赴山西了。
在陈永贵的墓前,吴仁宝同郭凤莲一行人,摆上水果罐头和“华西村牌”香烟。他缓缓地三鞠躬,喃喃地说:“老哥,我来看您了……”然后又绕坟一圈,默念着:不能忘记老哥俩的友谊,不能忘记你对华西的关照,不能忘记你对国家农业发展贡献的力量。顿时,他泪流满面,哽咽地什么也说不出来,在场的人都潸然泪下……
这就是吴仁宝,你飞黄腾达,我不攀高枝,你身处逆境,我伸出温暖之手。每当华西村举办各项庆典,他常将一些走了下坡路,曾经为群众又办了些事情的落马官员请来,招待他们一番,他对此举直摇头的老伙伴说:“人到难时要帮一把,人在下坡要拉一把。让人家出来走走,看看,吸些新鲜空气,宽宽心嘛。这对我们的建设和发展只有益没有害。”
“一村富不算富,全国富才真富”。这是吴仁宝发自肺腑的心语,他用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来落实和践行。当时华西村将周边16个村兼并起来,构建一个“大华西”。年老的他又顶烈日,冒严寒奔赴宁夏、甘肃、山西、江西,直至东北的黑龙江,都投入了大量资金和设备,在这些省的贫困地区建起了新“华西”。在实践中他又深感,“给人一条鱼,不如教给人捕鱼的方法”。在我们参观访问华西村的前不久,吴仁宝向国家级新闻媒体承诺:“今后五年,要为全国各地培训五万农村基层干部,一年一万人,食宿全包,总投资达2500万元。他却慷慨陈词:“这个钱,我们掏得值。只要是全国更多兄弟地区农村发生新变化。”
谁也背离不了自然规律的法则,吴仁宝走了,然而华西村依然放射着“华夏第一村”的灿烂光芒,他还活着,永久屹立在新农村建设的广袤原野上;这面农业战线的旗帜,永远在祖国的大地上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