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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于此者,量茶受汤,调和融胶,环注盏畔,勿使侵茶。势不欲猛,先须搅动茶膏,渐加击拂,手轻筅重,指绕腕旋,上下透彻,如酵蘖之起面,疏星皎月,灿然而生,则茶之根本立矣。第二汤自茶面注之,周回一线,急注急上,茶面不动,击拂既力,色泽渐开,珠玑磊落。三汤多置如前,击拂渐贵轻匀,周环旋复,表里洞彻,粟文蟹眼,泛结杂起,茶之色十已得其六七。四汤尚啬,筅欲转稍宽而勿速,其清真华彩,既已焕发,云雾渐生。五汤乃可少纵,筅欲轻匀而透达,如发立末尽,则击以作之;发立已过,则拂以敛之,结浚霭,结凝雪,茶色尽矣。六汤以观立作,乳点勃结,则以筅著之,居缓绕拂动而已。七汤以分轻清重浊相,稀稠得中,可欲则止,乳雾汹涌,溢盏而起,周回旋而不动,谓之咬盏。宜匀其轻清浮合者饮之。《桐君录》曰:“茗有饽,饮之宜人,虽多不为过也。”
如此复杂繁琐的过程,实际操作起来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不是老于此道而且眼明手快是无法完成的。唐宋饮茶的最大区别,是“唐煮宋点”,欲知“宋”如何“点”,看赵佶的生花妙笔便可领略。
赵佶确实是茶中高手。只是,在他沉迷于如此细致而微妙的艺术之中时,局势已经岌岌可危,大难临头之日,他那精细逼真的花鸟画轴挡不住阿骨打的狼牙箭,他那出自官窑的兔毫盏又如何经得起金人的铁蹄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