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四季颇有些模糊,不怎么注意,一年就跑过去了。
前些天上班,看到路边堆积着一层厚厚的枯松针,那些枯黄的松针被风刮到路边的沙土地,跟地面上一些杂草混在一起。当时就心里暗自惊讶,料不到南方也会有这样的一地金黄,而且是在这个季节看到这样的情形。抬头看看那些落叶松树原来不知不觉的也蹿得老高,只是还没有新绿,枝桠都是深青色,松针都基本掉下来了,光秃秃的。
校门口种着几株小叶子桉树,那些树叶子远看着有点像垂柳,近看了才知道不同,叶子比柳叶要大一点,嫩白色的,颇有点妖娆。树干光滑漂亮,小叶子桉树长大了就自动地脱去一层树皮,露出树身的肉来。有十几米高,秋天会开花,很细小,常常落了一地碎美的小花瓣。现在应该也发出新芽了。它们并不是能够时时吸引我的注意,但印象却很深刻,因我常会想,它们在树皮剥落时会不会觉得疼痛,而裸露在风里的光滑的漂亮的树身,偶尔也让我产生去触摸一下感受一下的想法,只是未曾付诸行动。
倒是那些落叶榕,比较地可以亲近。春天到了它们就长出跟花朵一样的新叶苞子。开始是红色的,像花蕾,慢慢变了嫩绿色,一夜过去就长成新叶子。那时候就不漂亮了!前几天还是阳光灿烂的,下午四点时起了风,树上的叶子簌簌飞落下来。校道上只有我一个人,落叶被风吹着向我飘过来,我一时呆住了,站在落叶里迈不开步。那些叶子像雪花在飞舞,花落无声,扣人心弦。校园的两旁种着密密的落叶榕,它们同时洒落一地落叶,真若北国千里飞雪般壮观。等那一阵风过去,我故意踩着落叶,那沙沙沙的响声,像要唤醒童年的梦。
回到办公室坐着一言不发地发呆,同事取笑我,想什么那么出神啊?我笑了笑,低声说,校道那些落叶真美,我是刚才被那些落叶震撼了。那样被感动的一瞬间一去不复返,现在想起来也有点恍然如梦般的不真实。
昨天晚上,哥哥从海南打了个电话给我,把我吓了一跳。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跑到海南去了。他问我要海南的什么东西。我说海南就那些螺啊贝壳什么的多,还有一些椰子做成的工艺品,带那些太重!我说不要什么,旅游区的东西太贵,那买不合算。哥哥笑话我,没有见识的丫头,我出门哪会被宰,我知道哪里可以买到便宜的东西。
今天忽然想起,海南还有一种特产,我怎么就给忘记了。那时候同宿舍的女孩子们总有一些共享的秘密。一位同学收到了一封来自海南岛的信。她的初中同学参军到了海南岛,给她寄来了两个晶莹如血的红豆。红豆在十二位女生的手里传了一圈,然后被主人郑重收藏起来了。后来我们上植物课实习时,老师带着我们满后山找树认树,并告诉我们那些树的名字。其中有一种叫相思树,当时我们都以为那就是红豆树了。经常去山后看看它们会不会开花结果。可惜三年过去,谁也没有采撷到小红果。再一转眼,十几年也就过去了,红豆的念想似乎早已遗忘。因为哥哥从海南打来的电话竟使我想起十几年前看到的两颗红豆,王维那首很有名的诗也就浮上脑海:“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于是拿起手机给哥哥发了短信,请他帮我找找看,如果有看到树上结着的红豆就给摘一颗捎来。
外面细雨微微,好像这才是春天。空气里有一种厚重的湿气,压得人的心情也如那混浊的空气一样,流动不了。不过楼下马路边的那些常绿榕树,它们可就兴高采烈了,叶子被雨冲洗得跟翡翠一样。傍晚的路灯亮起来了,叶子就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斜斜的细雨如丝线一般从天空撒下,把人的心缠绕得莫名慌乱。这些春天的树啊,在雨水的滋润里狂长,而人的心里也有什么东西要跟那些树一样地萌芽、生长!
听说明天就会放晴,那就等待天明吧!赶着春光明媚,去看看那些树是否已经换上新妆。
二〇〇六年二月十八日
文章是去年春天写的,照片是今天拍的,不过不是我们校园的落叶榕,这几天看到那些又在落叶又在发新芽的树,就老是想多看看,常常就站在树下看看那花苞一般的新芽,或是落在地下晶莹的叶子,与大自然做片刻心灵的对话。
下午去外面转了转,看到春天里的花已经开得珠光宝气的,耀眼得很。忍不住拍了几张。顺便把去年的文章搬来配图片。虽然不是很能够表达出我对春天的喜悦之情,但我的心情,想必也不用多说的了。
文笔挺老到
又是一季春来到!
文笔挺老到
这里有棵老树,可惜我没拍好。春天来了,也是满树的绿意。
春日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