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纸、砚作为文房四宝,终日与文人打交道,可谓三生有幸。这不,那些感情丰富,想象力奇特的骚人墨客喜不自胜之余,给文房四友起了诸多姓名、别号和官爵,使其名垂千古传诵不绝。
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韩愈在《毛颖传》中,以毛笔质毛,形圆而尖,戏拟姓名曰:“毛颖”,并指定其籍贯为中山,因功拜为“中书令”,封地在“管城”,号称“管城子”,真是位高爵显的文臣之首了。而唐代冯贽则在《云仙杂记·笔封九锡》中说,著名书法家薛稷认为笔乃武将出身,曾任“墨曹都统”、“黑水郡王兼毛州刺史”。唐才女薛涛赞同此说,特封笔为藏锋都尉,也算得上是统辖一方的将领了。
关于墨的姓名,说法不一。韩愈称其为“绛人陈玄”,宋代苏易简呼之为易玄光。宋代林洪则在《文房图赞》中称墨为“燕正言”,且“名玉,字祖圭,号体玄逸客”。墨作为状元进士之辈的伴读好友,当然亦应是仕途中人,诚如冯贽所言,墨先“拜松燕都护、玄香太守兼毫州诸郡平章事”,后作为“黑松使者”“赐掌文馆”。苏易简更是偏爱有加,进其爵为“松滋候”。以上各说都符合墨乃松烟所制,面黑体圭,以乌亮为上品,名品多产于易水一带等特性,可以说是实事求是的公允之辞。
楮皮可制纸,纸乃从楮姓,并有楮先行、楮待制等名号官称,纸作为文字图案之载体,论功当在三友之上,故爵位最高:“拜楮国公,白州刺史,统领万字军,界道中郎将。”(冯贽《云仙杂记·纸封九锡》)当然,这“楮国公”并非一日而蹴,纸原先封侯:“楮如白,字守元,华阴人也……中常侍蔡伦搜访得之于耒阳,贡于天子……封为好峙(与“纸”同音)侯。”(苏易简《文房四谱·纸·辞赋》)而几度宦海沉浮的大文豪苏轼,推己及人,倒宁愿楮先生终生呆在家乡剡溪,作个“剡溪遗老”来得逍遥自在。
砚多为石制,这“铁面书生”也便称作“石君”。因其中稍虚空,苏易简便名之曰“石虚中”,并历数其详细背景:“石虚中字居默,南越高要人也,隐遁不仕,因亲访遇之端阳,拜即墨侯”。冯贽则拜其为“离石乡侯,使持节即墨军,事长史,兼铁面尚书”。婺源罗纹山所产砚石上有罗纹,故婺源石砚姓罗名文,苏轼为其作传云:“中书舍人罗文,欠典书籍,助成文治,厥功茂焉,其以歙之祁门三百户封文,号万石君,世世勿绝”。沿袭至今,可谓世家望族。除了石刻而成,砚尚有粘土烧制的,用久中间有凹,名唤“陶泓”(韩愈《毛颖诗》),隐居乡间以“润色先生”(薛涛《四友赞》诗)终其生。
文房四宝的拟人名号和官爵,因由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文人学士所取,故言之有据,生动形象,绰然成趣。特别是其官职经量才而授,其爵位乃论功而赏,怎不叫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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