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日12时左右,记者到达都江堰市新建小学的援救现场。空气中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刺鼻气味。
这所小学位于市区的建设路上,由两座平房和一栋四层教学楼组成。此刻,两座平房基本完好,但教学楼只残留下约四分之一的楼体。
搜救工作正在紧张地进行。据现场的武警部队介绍,从12日晚6时至今,已经搜救出50余名学生。
校长杨勇向记者回忆:地震发生时,他急忙冲上三楼,大声叫喊,要求学生们不要慌张,扶着墙壁往下走,到操场集中。
杨勇说,自己是最后一个下楼的人。
新建小学共有学生687人,12日那天,在校的学生680人。经过现场初步清点,安全撤离到操场的学生有350人。
都江堰市疾病防治中心的工作人员陕斌告诉记者,他和三个同事于13日凌晨1时抵达新建小学往发现的遗体上喷洒含氯制剂消毒水。当他到达时,操场上已经摆放了30多具孩子的遗体。
在陕斌的回忆中,刚过去的13日这天,又有七八十名孩子的遗体被发现,他几乎没有停止过工作。
“今天少了,只喷了20多个人。”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
14日约13时,搜救者又在废墟中发现了一名小男孩的遗体。孩子的母亲嚎哭起来,全身瘫软,被救援者一路搀扶着离开现场。孩子的父亲赵建中看起来还算冷静,此前,他不眠不休,已经在这片废墟上搜寻近两天时间。
救援者把孩子的遗体抬到收殓车前,赵建中蹲下身去,用手帕擦去儿子脸上的灰尘,拿出手机,拍下了他留在人世间的最后样子。然后,赵建中和周围的人一起,平静地将孩子裹入一块军用毯里。
紧接着,赵建中用力地抱起军用毯,往收殓车走去,所有人都静静地望着他。
突然间,这个此前一直很镇静的父亲,仰天长啸,发出凄厉的声音,撕破了这瞬间的平静。
5月14日,都江堰新建小学,赵建中抱着9岁儿子的遗体,失声痛哭。本报记者 贺延光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