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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山僧
唐李白
何处名僧到水西,乘舟弄月宿泾溪。
平明别我上山去,手携金策踏云梯。
腾身转觉三天近,举足回看万岭低。
谑浪肯居支遁下,风流还与远公齐。
来无所从来,此诗一开篇便写出山僧飘忽的行踪。在与李白的交往中,更见出其清绝超拔的气度。他泛舟玩赏水中之月,夜晚露宿于泾溪,平明又飞杖于云外山巅。他的精神境界,即使在以大鹏自喻的李白看来,也高不可追;大千世界,天地之间,仿佛只容其腾身之外;绵绵群山,巍巍挺拔,仿佛不堪其道履。至于他去往何处,亦给人留下不尽的悬念。他笑傲放浪,他风流潇洒,他的自由洒脱、雄姿英发的人格只有东晋时著名的高僧可比。对于这样高标于世的山僧,尽管是李白,也只能倾心仰慕了。
晨诣超师院读禅经
柳宗元
汲井潄寒齿,清心拂尘服。
闲持贝叶书,步出东斋读。
真源了无取,妄迹世所逐。
遗言冀可冥,缮性何由熟?
道人庭宇静,苔色连深竹。
日出雾露余,青松如膏沐。
淡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
诗人清早起来汲取井水潄齿洁口穿衣拂尘,空闲时即信步走出东厢房,手持佛经读起来。
世俗的人们往往不能悟解佛家的真谛,反而去追逐那些迷信荒诞的所谓圣迹。每个求佛的人都希望在冥冥中保佑得福,但到底应该如何修持才能得悟呢?在超师禅院中,庭宇清净,青苔与竹林绿成一片,朝日初升,雾气和露水犹存,松树披雾沐露更显一派暗绿色,这些美景都是言语所不能表达的,我却从中感受到一种了悟的快乐。
此诗从内容来看,表达了诗人对如得悟的思索,从意境来看,又与禅宗的不立文字,直指本心的思想相合,追求一种无言的了悟。
出游
唐 皎然
少时不见山,便觉无奇趣。
狂发从乱歌,情来任闲步。
此心谁共证,笑看风吹树。
诗人为谢灵运之十世孙,他秉承了先祖爱好山水的特性,甚至到了入迷的程度,即使很短时间不见山光水色,也会感到烦躁气闷,胸中没有奇趣,创作缺乏灵感。一进入大自然的怀抱,看着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鸟儿在空中翱翔,鱼儿在水中往来嬉戏,诗人欣喜发狂,放开嗓门随心所欲地唱起歌来,由着情绪和感觉在山间林中随便走,想走那儿就走那儿。累了,躺在石头或草地上,望闲云舒卷,听绿水潺潺。不思不虑,纵情任性,纯真自然。这能打破人类文明长期形成的各种禁忌和理性的束缚,让心理完全放松,回归自然状态,即使时间很短,也是最难得的享受。不但是一种享受,还是一种大彻大悟的最高精神境界。这对一般人来说,难以想象,也难以理解。所以最后两句说:“此心谁共证,笑看风吹树”,这样的至高境界和快乐,无人识得,只能意会,不能言说,如同树叶在风中的哗哗笑语,不须人识,自得其乐。
春晓
孟浩然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这首诗很通俗,但僧人用其来表达禅意,如禅僧朴翁铦曾以此诗来解释《圆觉经》。
这首诗显示一种“身心寂灭”的境界,即春晓是不知不觉地到来的,鸟声在不知不觉中传入,风雨、落花也是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的。参禅的最佳境界不是靠向外的着意努力,而是在于顺其自然,回归自己的本心。或许孟浩然之意不在谈禅,但却达到了禅的空灵境界。
访鲁哉
清·吴文溥
静者柴门外,看云帽影斜。
晚风塍吠蛤,暑雨瓦生花。
这是一首描写隐士生活的小诗,充满了禅机。鲁哉,即诗人薛鲁哉,嘉兴布衣,笃信佛教,五十不娶,晚年居住在佛寺。诗人这首《访鲁哉》,描述的就是薛鲁哉的禅修生活。
“静者柴门外,看云帽影斜”,“静者”,语意双涵,既指鲁哉,又可指诗人自己。“静者”伫立柴门之外,每日看云起云落,万事俱不关心,这正是禅者作为。《五灯会元》卷二《司空本净禅师》记载:“唐天宝三年玄宗遣中使杨光庭入山,采常春藤,因造丈室。礼问曰:‘弟子慕道斯久,愿和尚慈悲,略垂开示。’师曰:‘天下禅宗硕学,咸会京师,天使归朝,足可咨决。贫道隈山依水,无所用心。’”所谓“隈山依水,无所用心”,实际上是达到了“但一切善恶都莫思量,自然得入清净心体,湛然常寂”之境,鲁哉和诗人自己,也可说是每日“隈山依水,无所用心。”
“晚风塍吠蛤,暑雨瓦生花”,诗人选取两个典型的细节描写来表现“静者”的生活是那么宁静、自然。晚风吹来,田间土埂上蛤蟆乱叫,这是以动写静,蛤蟆鸣叫,正见其未受打扰;夏日雨后,瓦上潮湿,静静地长出苔藓,这禅寂般的静止,却用一个“生”来描绘,亦是以动来写静,把静止的美化作流动的美。当然,就禅诗而论,这种诗境与王维那些描绘禅寂之境的小诗无有二致,准确地表达了“静者”安闲恬静,虚融淡泊“的心境。
寒山顶上月轮孤
(唐) 寒 山
寒山顶上月轮孤,照见晴空一物无。
可贵天然无价宝,埋在五阴溺身躯。
诗的前两句是写景。寒山顶上是一轮明月,孤零零地悬在天空,由于月光明亮,星星都似乎消失了,晴空一无所有。这种澄澈空无的夜景和一轮明月,马上使诗人联想到禅心、佛性。人的自性本来清净,空无一物,如这夜空;人的本心明净如月,又光照万物。本来人人都有这种清净的自性,都是可以成佛的,那为什么又成不了佛呢?
后两句一转,非常可惜,人所具有的天然无价之宝——佛性,被“五阴”所掩埋,沉溺在肉体中难以发现。五阴即五蕴,指五种覆蔽本性的东西,色、受、想、行、识。色蕴是组成人肉体的物质;受蕴是由感官引起的喜怒哀乐情感;想蕴是意象作用;行蕴是人的意志活动;识蕴是意识。人一生下来,就开始由肉体到精神不断积累,接受各种外在的信息、观念、知识,这些东西一层层覆盖在原初所具有的自性之上,慢慢就把自性埋没了。结果人失去了与生俱来的最宝贵清净自性,却让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充塞了心灵,给人造成数不清的烦恼与痛苦。诗人为此感到深深的惋惜和遗憾,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尽力作一点启发和引导。
记梦
宋 王安石
月入千江体不分,道人非复世间人。
钟山南北安禅地,香水他日供两身。
“月人千江”即玄觉禅师《证道歌》中的“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的禅理。“道人”即诗人自喻为得佛道之人,当然已经与世俗的人不一样了。“钟山”是指南京城外,“供两身”是指佛教中所指的两种佛身,即真身和应身(或法身和生身)。
自古多少圣
(唐)寒 山
自古多少圣,叮咛教自信。
人根性不等,高下有利钝。
真佛不肯认,置功枉受困。
不知清净心,便是法王印。
诗一开始,就让人有自信心。自古以来多少圣人贤哲,对此都再三教导。据说佛祖一生下来,就指着天地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多么有自信啊!当然一般人的自信到不了这个程度。禅宗倡导的自信就是,众生与佛平等,人人都有佛性,人人真心修行,都有见性成佛的可能,哪怕作恶多端的人,也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三四句说人虽然生性不同,有大根器、小根器的差别,智力有高下、利钝不等,这并不妨碍修行悟道,只要自信、有诚心就行。
后四句指出,许多人不知真佛所在,不在观心上下功夫,却搞邪门歪道,结果白花气力。岂不知佛不假外求,就在每个人的心里。“不知清净心,便是法王印”。“法王”就是释迦牟尼的尊称。“法王印”,即释迦牟尼的王印,用来喻指佛教的基本教义和识别佛经真假的标准,即“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号称三法印。三法印的根本就是“明心见性”,自性清净即佛,自性迷失即众生。读经、打坐、持戒、剃度,都不能辨别修行真假。可以看出,诗人对禅宗“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宗旨是信守无疑的。
云水僧
朱 朴
行云无定踪,流水向何处。
中有得道人,无来亦无去。
“云水僧”,就是行脚僧,也叫游方僧,即四处游历,拜师学法的僧人,因其行踪不定,如行云流水一般,故称之为“云水僧”。这首诗便是特地咏唱云水僧的诗歌。
“行云无定踪,流水向何处。”这两句以云水喻僧。行云,从来就没有定踪,随风而行,飘哪在哪;流水古来就没定处,总是向着低处,流哪在哪。以云水喻游方僧,形象生动,道出了拜师学法僧人的行动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踪迹不定的特点。“云水僧”的衔号,正是由这个意思产生的。云的随风而动,水的每趋低下,多么像游方僧人慕法而住,四处拜师求道,历尽辛苦。所以诗的首二句,不但突出了云水僧的踪迹不定,字里行间也透出了对云水僧为求佛法,辛勤辗转四方的由衷赞美之情。
“中有得道人,无来亦无去。”写云水僧得法后的思想境界。“得道人”即云水僧。“无来亦无去”,是以得法后的思想境界,观照以前四方来去求法的行动,觉得自己原来就没有来去。为什么呢?万法真性本空。万法既空,色身 (人的肉体)当然也是空的。色身既空,其生死寂灭,动静去来,便一切皆归于一“空”了,因而也就无所谓去来了。《金刚经集注》曰:“佛言,若人有言如来有来有去,有坐有卧,即不解佛意也。何故,只如众生妙性,还有来去坐卧否?众生亦如是,往来坐卧四威仪中,常住寂灭,若有动者,即云不解所说义。”可见“无来亦无去”的精神境界中,我们仿佛感受到了云水僧得法之后,完全不以求法辛苦以意,反而充满着内心欣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