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妹妹最近偷懒了。
父亲和音乐
认识我的人以为我对乐器应该懂得不少,可是说起来惭愧,我在学校虽然学过吉他、钢琴、电子琴,却竟然奏不成曲。在家里,也触摸过二胡、马头琴、扬琴,还不乏雄心壮志要苦练一番,只是后来对这些乐器也都敬而远之,父亲本来对我寄托厚望,终于也还是知道了他的女儿是“朽木不可雕”也,放弃了教我学乐器的初衷。
虽然我没有学会什么乐器,可是一点也不妨碍我对音乐的喜爱。
自小就经常听父亲弹奏乐器,有时候人多了,还有合奏。父亲的朋友也有很多人会奏乐,所以经常在院子里摆上桌子,把家里的工夫茶茶具搬出来。这时候父亲和他的朋友们就开始了演奏,而母亲则负责冲茶,我端茶。
父亲在合奏中经常负责扬琴,通常是他先来一段前奏,然后二胡、马头琴,还有洞箫也都加入了,几个老搭档总是配合默契,演奏者摇头闭目,奏得入神;听者也无不神往。那时候院子里就总成了一个临时的舞台,附近的一些小孩也都被乐声吸引而来。大家都静静地倾听,享受一场免费的音乐会。
父亲一直喜欢音乐,听母亲说,父亲在六十年代呆过部队的文工团,他除了会一些笛子、口琴之类,还会河南的梆子,这些我倒是不曾见识过,但父亲的乐曲独奏却是常常领略。
记得二十多年前,父亲经常在夜里睡不着时,起来吹洞箫,那箫声如泣如诉,哀婉动听,从悠扬宛转的音乐声里,可以感觉到父亲内心的伤感。在事业上的烦恼和生活的许多不如意,使他常常通过音乐来倾诉,不过那时候年幼的我是怎么也无法理解的,但月下听箫的画面在多年之后还会偶尔出现在梦里,那是一种何等深邃的灵魂深处的记忆啊!
但很多时候,父亲是拿着二胡,用竹子夹着一块松香用火点燃,让松香滴在拉弦的地方,然后试一下音,如果音质不沙哑的话就可以开始奏了。父亲经常拉的曲子很忧伤,他告诉我曲子的名字叫《二泉映月》,然后再慢慢地给我讲述关于阿柄的故事。父亲在讲完之后会长叹一声,说毕竟我们幸福,生活在新中国,可以过着普通却快乐的日子,而过去的那些身怀绝技的民间艺人往往颠沛流离,孤苦一生。
父亲也喜欢用扬琴演奏一些节奏比较轻快优美的乐曲,比如《岷江夜曲》或者《柳摇金》,这个时候,在父亲的琴声中我常常也跟着音乐在心里欢快地起舞,看着父亲十分熟悉地挥动琴批敲打着琴弦,一个个美妙的音符犹如清水一般漫过心田,让我深深陶醉其中。我对父亲真是总是既羡慕又钦佩。
在童年的记忆里,父亲还喜欢给母亲伴奏。在母亲年轻的时候,她是一个地方演员。母亲的嗓子很好,可惜生不逢时,那个年代母亲的才华还是被埋没了。
父亲和母亲在心情都好的情况下,会来一个完美的配合,两人一起登台演出,不过观众仅仅是自家人,母亲不喜欢在热闹场合亮出本事的。
在冬天,家里洋溢着温暖,喝了几巡工夫茶之后,父亲会邀请母亲:“来一曲?”
母亲欣然同意,于是父亲用二胡起了前奏,母亲也在音乐声中一展歌喉。
在我的记忆里,他们最经常唱的是《红莓花儿开》,还有《康定情歌》。
一般来说,他们都可以配合默契地唱了一首又一首,甚至后来还唱起了一些革命老歌,比如《铁道游击队》、《十送红军》等。但我还是觉得母亲唱《红莓花儿开》时最投入,也许那一首歌曾经记录着她的少女心事吧!
在这些音乐陪伴着我长大的岁月里,最令人遗憾的就是我既没有遗传到父亲对乐器的精通,也没有秉承母亲幽雅的歌喉。他们给予我的,唯有一颗爱音乐的心,让我可以在音乐中去品味人生。
闲云妹妹最近偷懒了。
是的,检讨,深刻检讨
俺爸爸妈妈回来了,我就天天想着去陪他们喝茶聊天,顺便蹭饭。我是太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