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邦茶土三百年》尊重历史事实,在细节上勇于碰撞茶山历史中的疑点疑案,以写实的手法传情地揭示尘封已久的秘闻与内幕。比如雍正七年(1729年),因普思“夷民滋事”,曹当斋从征进剿有功,由一个“老总”的家庭背景连升数级,被清政府授予千总职。那么曹当斋从征进剿普思“夷民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普洱府志》等诸多地方史志上根本没有说明,从而形成了一个历史疑点。又如,关于清雍正年间的一些记载,一些史书既写了清政府对普洱茶“以笼其权”,对茶民“轻戥重称”、“私相买卖者罪之”、“普洱产茶,颇为民害”的残酷剥削茶民的政策,又写了“普思诸山,当兵灾之后,地方疲惫。苗棵得归业……别无出息,所种茶树,实苗养命之源”的利民政策,说得比较笼统。再如,雍正十一年(1733年)曹当斋因“随师剿贼”,“勤劳素著”,给予包括攸乐茶山在内六大茶山中五大茶山的管理权,并在史书中得到了记载。而倚邦土司什么时候失去了对攸乐茶山的管理权,史书中没有记载。诸如此类问题,书中全部作了详细论证和考释,有了明确的结论。
如今浮躁之风流行。当普洱茶风盛行之时,写普洱茶与普洱茶史的著作充满了书店的茶书专柜,真正回归到写人与茶的著作如《倚邦茶土三百年》等为数不多。普洱茶古六大茶山,按现在的地域划分,勐腊县占了五大古茶山,所以,勐腊人谈普洱茶最具资格,勐腊人来研究和发掘茶人、茶史也最深情与深刻。
但是,时间的伤痛不会因为精神的欢娱与浮躁而消失。过往的岁月,空落而寂寥,“恍如隔世”、“轮回”一直萦绕在茶与人的岁月里,而《倚邦茶土三百年》一开始就定下这样的基调:这里的土司曾管辖过六大茶山中的五大茶山,这里是普洱茶贡茶的发祥地,这里记述着一个土司家族链的兴衰历程,这里有一部茶山压迫与反抗的血与泪的斗争史,这里的茶山茶事有较早较多的文献记载,这里因茶使得内地汉族大移民到边疆开发……
借夜读的时光漫上枕边的河山,《倚邦茶土三百年》既有时空感,更有作者本人对于这方热土的执着与热恋。说实话,在这个充满真假不分都喜欢抒情的时代,物质的生存正在大规模地侵蚀着精神的生存,要让写作变得真诚与真实有点勉为其难。我却发现,这部作品真实得让300年的时光、前世与今生被一眼望透!所有的传说和猜想在事实面前顷刻之间变得白发苍苍,让人闻到茶香的气息,去掉了泡沫的虚荣,咀嚼了历史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