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也作双款,如上海博物馆所藏曼生提梁壶,上刻“煮白石,翻绿云,一瓢细酌邀桐君。曼铭,频迦者书”,即此壶上铭文为陈曼生作,郭频迦书写;同一铭,也有曼生自书自刻者。如有一把石瓢提梁壶,壶身上刻有同样内容,但却不是郭频迦书,而是陈曼生自书自刻。图3 合欢壶,高八点四公分,口径七公分。在肩部刻“试陽羡茶,煮合江水,坡仙之徒。皆大欢喜。曼生铭”。壶底有印“阿曼生室”,把梢印“彭年”,此壶是陈曼生和杨彭年合作的精品。“合欢”是二人共同欢乐。凡是这样以当中为分界,其上呈覆式,其下呈仰式,而合为一体者,皆称“合欢”,其意读者自可以意会。图4 斗笠壶,底印“阿曼陀室”,壶把下印“彭年”;壶腹刻“笠阴暍,茶去汤;是二是一,我佛无说。曼生铭。”杨彭年制成,陈曼生设计并刻铭。此壶原为江苏国画院院长著名画家亚明藏品,后被上海画家唐云见到,便念念不忘。回到上海后,寝食不安,於是又赶到南京住在亚明的沙砚居中,反复观看,不忍释手。看了几天后,只好怏怏的回到上海,回到上海后,又思念这把壶,犹如相思病苦,无法控制,于是有赶回到南京,向亚明索要观看。亚明见唐云已老,生怕他为一把壶,来回奔波出了问题,于是也便慨然相赠,现为唐云珍藏之物。壶像一个斗笠,十分简洁。铭文颇令人玩味,意思是:“斗笠能遮阳,得阴去暑,茶水能解渴。这对于人的需要来说是一回事呢?还是两回事呢?我佛无说。”我佛既无说,就要靠自己去思索、联想,由有限到无限。暍是中暑受暴热的意思,由此可以联想到一个人受到各种外界恶势力的侵犯,需要庇护。渴是人体内部的需要,一如人需要艺术、需要诗文等等。人受到恶势力的侵害,得不到保护无法生活,人需要艺术得不到满足,也无法生活,至少可说活得无趣;这二者既是一回事,也是两回事。铭文不长,却颇有深意。因之,这把壶便不是普通的饮茶工具,它是供人欣赏的艺术品,又有使人深思的哲理。所以,特为文人艺术家所喜爱。图5 云幅方壶,陈曼生设计并刻铭。高七公分,口径六点六公分,现藏苏州文物商店。壶呈四方形,盖、纽、加足皆是四方形。上部饰蝙蝠云气。壶身的一壁饰塑山水画,另一壁刻铭曰:“外方内清明,吾与而皆亨。曼生。”“外方内清明”喻意做人的一个道理。做人忌圆滑,所谓“内圆而外方”即是考虑问题要周全到(圆),立身处世则要刚正方直;古人云:“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即胆大心细,思虑要周圆,行为(为人处世)要方正,这就是“外方”。“清明”即清楚明亮,对事理明白,如果糊涂无知,“外方”就成为鲁莽。所以要“外方内清明”,即:我与你皆须如此。这个壶仅有“曼生”款,故可能是其自制。图6 半月瓦当壶,壶高七点四公分,口径四点三公分。杨彭年制,陈曼生铭,把梢印“彭年”,壶底印“阿曼陀室”,现藏上海博物馆。一面铭文:“不求其全,迺能延年,饮之甘泉。曼生铭。”另一面是“延年”二字。“不求其全”是指瓦当的半月形不全(不圆),也喻指一个人不要求全,才能延年。壶形仿秦汉瓦当式,颇有古意,然又不失其为壶性。若仅仿秦汉瓦当而非壶又无趣矣,为此曼生十八式之一。图7 瓢壶,通高七点五公分,上海画家唐云藏。壶身刻行书;“不肥而解读器的创始与兴起坚,是以永年。曼公作瓢铭壶。”大意是:“一个人不要肥胖,但要结实健康(坚),就可以长寿。”一语双关,这个壶也是“不肥而坚,能够长久的保存下去的。”壶底印有阳文篆书“阿曼陀室”,把下有“彭年”篆书小印。此壶也是“曼生壶”之一,陈曼生设计并作铭文,杨彭年制成。图8 仿古井栏壶,旧时井上有一石栏,此壶造型类之。虽简洁,但雅致且壶味颇足。把手底部铃阳文篆书“彭年”小方印。壶底铃阳文篆书“阿曼陀室”方印,知此壶为杨彭年制。陈曼生设计并刻铭;铭颇长,曰:“维唐元和六年,岁次辛卯,五月甲午朔,十五日戊申,沙门澄怀为零陵寺造常住石井欄并石盆,永充供养。大匠储卿,郭通以偈赞曰:此是南山石,将来作井栏。留传千万代,各结佛家缘,尽意修功德,应无朽坏年。同霑勝福者,超于弥勒前。曼生抚零陵寺唐井文字,为寄沤清玩。”从陈曼生刻的铭文看来,这个古井栏是唐代元和六年(八一一)沙门澄怀出资为零陵寺造的,造者是储卿、郭通。造成后,刻了以上铭文在井栏上,并以偈赞。陈曼生便仿这个井栏上原有的刻字到壶上,此壶现藏南京博物院。图9 筒形壶,私人藏,通高九公分,口径八公分。其形似一木桶,泥质坚结,砂色暗红,制作精致,口与盖转捻即紧,拈纽可以翕起全壶。壶底有方印“杨彭年造”四字。此壶陈曼生虽未经手,但其式仍然是仿“曼生壶式”。壶身上刻一座坐佛,伏膝而眠,刻偈语曰:“放下屠刀否,心莲倾刻开。三千今世界,开眼见如来。冬心金寿门。”佛像落款“两峰居士罗聘画”,壶蓋面上刻行书二行“蕉雪子摹”,“己卯冬月作”。己卯年嘉庆二十四年(一八一九),冬心即金农(一六八七—一七六三),字寿门,号冬心先生(金农的字号很多,以上是最常用的),浙江仁和(今杭州)人,客扬州,能诗文,善书画,为清代著名的“扬州八怪”之一罗聘是金农的学生,字遯夫,号两峰居士,又号花之寺僧。衣云和尚(一七三三—一七九九),安徽歙县人,客居扬州。信佛,善画,能诗文,亦为“扬州八怪”之一。“蕉雪子”不知何人,摹刻冬心的书画和罗聘的书画皆形神俱似。图5120 半瓢壶, 高七点二公分, 口径六点六公分,把梢有小印“彭年”,壶底有印“阿曼陀室”。壶身有铭:“曼公督造茗壶第四千六百十四。为痒泉清玩。”西湖现藏于上海博物馆,是研究陈曼生造壶的重要资料。其说明陈曼生设计的壶非常多,这个壶是他监造的( 督造) 的第四千六百十四次第,可见其数量之多。古人提出“文以简为贵”、“画以简为贵”,曼生壶亦以简为贵。由於他文才高名气大,善书善刻善画,所以,他的壶上诗文书画皆贵,十分难得。虽然他造了那么多壶,但结果有很多名人想得到他的第一把壶还十分困难,就连大收藏家湖南巡抚吴大澂想求曼生壶亦都多年不可得。而且,凡壶上只要有曼生款铭,就价高三倍;壶上铭刻,诗文书画刻各种技巧,缺一则不佳。而后世鲜有人能达到如此水准,有的书刻不佳,或诗文俗,就刻到壶上,反而败坏了壶的欣赏价值。也因此,有的收藏家拒收有铭文的壶;而曼生壶,愈有铭文,收藏家则愈喜爱。图512512 瓢提壶、陈曼生铭,郭麏书,高十八点三公分,口径六点七公分,杨彭年制。现藏于上海博物馆。壶身铭文:“煮白石、泛绿云,一瓢细酌邀桐君。曼铭频迦书。”郭麏字祥伯,号频迦;善书,是陈曼生的好友之一。壶形简洁,是瓢形和东坡提梁形的结合,但经过他的提炼和重铸,即不是形合,而是神合,瓢和梁皆产生了质变、更加古雅娟秀;仿若哪吒拆骨还父、拆肉还母,真魂重造,另有一番风韵。此壶虽仿于古却变于古,神韵、形态、色泽、文心、意趣自不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