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册古籍待修复已很可怕,更可怕的是专业人员严重匮乏,行业里没有年轻血液输入,面临人才断档。据国家文化部社图司图书馆处处长张小平介绍,我国目前从事古籍修复的专业人员只有百余人,而且多数已年过半百,35岁以下人才寥寥可数。南京博物院院长龚良说,以每人每年修复10册古籍计算,在古籍现状不再恶化的情况下,也得花1000年才能把已破损的古籍修完。
“修书”后继乏人
在古籍修复人才的培养上,我国一直采用“师带徒”的形式,培养模式缺少连贯性和稳定性。目前,高等院校还未设置“古籍修复”这一专业,全国只有少数几个职业技术学校开设了该专业。
杨莹是南京莫愁中专第一批古籍修复专业的学生,目前就职于南京图书馆。她告诉记者,古籍修复耗时又费力,以一天的工作时间为例,小修能修15页,中修8页,而大修就只有二三页。谈到就业形势和就业待遇,她的神色十分黯淡,“我们2002年第一批毕业的同学大部分进了图书馆和博物馆等对口单位,但也有一部分就业不太理想。待遇就更不用说了,谁让我们只是技校毕业的‘修补匠’呢!”
“杨莹们”的就业问题和待遇问题,似乎成为高等院校不愿开设古籍修复专业的理由。张小平认为,这也反映出我国图书馆普遍对古籍保护不重视的状况———宁愿建新馆或数字图书馆,也不愿把钱花在“修书”上。
2003年,文化部曾下发《关于开展培养古籍修复人才试点工作的通知》,决定在北京、上海、江苏三省市开展培养古籍修复人才试点工作。张小平说,试点工作进展情况不甚理想,“试点工作尚且如此,想在全国大范围培养古籍修复人才,其难度可想而知。”
同样是文明古国的埃及,硕士、博士从事古籍修复工作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此次论坛会上,埃及开罗大学考古学院古籍修复系主任摩那博士介绍说,从1979年开始,开罗大学考古学院专门开设四年制本科的古文物修复专业,并设有硕士点和博士点。摩那说:“心灵手巧是必须的,但古籍修复不只是一门手艺活,还需要技术,更需要系统知识。”为此,该专业的学生大一、大二时必修化学、历史、物理和生物等基础课程,大三、大四时则参加实践和具体的修复项目。目前,开罗大学每年招收500名古文物修复专业的学生,应考者盈门。
修古籍也需“想象力”
尽管“修书人”大大匮乏,我国古籍修复的技术仍然处在世界前列。南京博物院院长龚良在论坛上介绍了该院在古籍修复上的一些独特技术,引起了中埃古籍修复专家们的兴趣。比如“旧纸张保护技术”,将单根蚕丝织成网,覆在老化严重的纸张背面,用熨斗熨平,使其服帖地粘在纸上,成为“人工经络”;“派拉纶”则颇有高科技色彩,将书本放入仪器,对书页进行“加膜”处理,“膜”能防水、防酸碱,好像给书穿上了一件“防护衣”。会上埃及最高文物委员会总执行官纳吉博士笑言:都说文物修复重在保护,不需要创新,现在看来,修复也需要一点“想象力”。
为了推进中华古籍修复,国家文化部计划分“三步走”。文化部社图司图书馆处处长张小平告诉记者,首先要理一理全国各公共图书馆的馆藏古籍;其次,国家将出资开办半年制等短期培训班,弥补高等院校不设立古籍修复专业的缺陷,以更多、更快地培养专业人员;此外,还将建立国家古籍保护重点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