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同龠禾一生酷爱读史作诗,醉心研究书画,在60篇手札中,此类手札有26篇,字里行间,记下他对历史上名家书画、篆刻、古籍版本的独到见识。
另外16篇手札,如“春雪非时,菜麦皆伤,焦虑之至!”表现了他对天下百姓靠天吃饭的扰虑;“何处江深六月寒,临风晞发向飞湍。不思肉亦加餐饭,频检书惟倚忱看。”
反映了翁同龠禾晚年在病榻旁以书作伴的情景;“稼老疾不退,肿将至腹,极委顿矣,奈何此非药力所及。恐旦暮有事,为之怅结。”
书示了自己病状,吐露了无可奈何的心景。这篇篇札记,为我们展现了翁同龠禾晚年岁月,也让我们看到他诗文简炼凝重,书法纵横跌宕,既有颜真卿的风骨,更有苏米的韵致;既有汉隶、魏碑的古茂,又有明季董书的逸趣。由此可略见其“同光年间书法第一”的风采。
1903年(光绪29年)8月25日的手札尤为引人注目:“东游日记一册,通州张生所著,异于寻常,谈瀛者流。此事自关学识也。张生方事肯牧,创学校,冀他日江淮间成一都会。此册□□浏览不忍付还。”
文中“张生”即张謇。翁同龠禾革职回籍后,张謇不久便借丧父告假回到海门,放弃仕途,奔波于大江南北,在江淮大地实施他“实业救国”、“教育救国”的大计。1903年5月中旬,张謇应邀赴日本参观劝业博览会,并考察实业、教育,70余天马不停蹄的考察,使他感触不少,收获良多。张謇从日本回国后派专人赴常熟给翁同龠禾带去了刚整理完的《东游日本》,银元200及稻米、鱼干和百合,并书信一封。10天后,翁同龠禾复函张謇,除对馈赠致谢外,并称《东游日记》:“凡所咨度,步步踏实,所记皆称其大端切要。”“近人细字书每不欲观,观足下所著,则娓娓不倦,何也!”在这里我们不仅看到翁张间笃厚的师生之情,也了解到此时的翁同龠禾还关心指点着自己门生的事业,牵挂着民族的兴衰。如今“中国第一城”南通的崛起,正是“江淮间成一都会”的现实。
综观《翁相国手札》,笔者以为该手札似乎还不是他的全部,尽管如此,《手札》仍为我们研究清末历史,了解翁同龠禾晚年生活、内心情感,鉴赏他的书文、书法艺术及其他与清末状元、教育家、实业家、政治活动家张謇的历史关系提供了难得的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