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冮官窑瓷作的写实造型和装饰艺术所透露出的辽代北方特别是辽海地区的艺术融合与审美取向看,其作品不仅有着浓郁的契丹族传统文化和草原生活气息,而且也有着中原文化和江南文化的影响,如器型的粗犷豪放与均衡对称,风格的挺拔刚健与小巧生动,纹饰的泼辣酣畅与稚拙朴素,都折射出了辽海地区民族融合与文化渗透的品格和气质,体现出了“冮官窑”古瓷鲜明的时代风格和独特的美学特征。“冮官窑”的繁华时代已经离我们很远了
,八九百年,元、明、清都成了过程,一个空白的过程。我最为之叹惜的是当年的制瓷者没有留下任何姓名,更没有一丝一点的文字记载,只因为他们仅仅是民间工匠吗?据史料记载,辽攻占燕云十六州后,将定窑、磁州窑和山西大同浑源窑的大批窑工掠入辽境,为其生产日用陶瓷品。这其中,会有很多关内甚至南方的陶瓷工匠来到冮官屯,所以冮官窑的瓷器在造型、制瓷技艺和形制上才会出现兔毫釉和明显的定窑、磁州窑特征。这些来自外乡的陶瓷艺人,他们所从事的都是地位低下的工匠之事,其艰辛的劳作自古以来就被列入“天下三苦事”之中:打柴、烧窑、磨豆腐。他们所创造的下层文化和艺术,从来都是受到忽视或者根本得不到承认。他们虽然为冮官窑的繁华贡献了自己的智慧甚至生命,但这依然改变不了他们的业绩连同他们创造的文化被湮灭的命运。就是他们同时代所创造的瓷器,也只是在上个世纪30年代才浮出尘埃,这还多亏了一位叫“金毓黻”的学者,冮官屯人的乡亲,是他才使冮官窑和它同时代的窑工们所制造的产品有了一个名称——辽瓷。
冮官屯烧窑制瓷工匠们的姓名虽然没有像他们创作的作品一样出土面世;为他们作品冠上时代之名的史学大师也遗憾地没有一睹冮官屯的地下宝藏,但这些都掩藏不住太子河边的工匠们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托起了一段灿烂辉煌的历史,一段留给我们后人追寻与赞叹的繁华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