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实难寻觅。周永明说:“东、西山千家万户都有茶园,主要是老一辈在炒茶,实在赶不过来了就雇点外地人。小辈们最多只能帮忙采茶、挑叶。” 32岁的罗雅芬是西山涵头村人,父母都是茶农,家中有2亩茶园。每到
茶叶上市的季节,年过6旬的父母就会进入最忙碌的状态:患有严重腰椎间盘突出的母亲要成日采茶、挑叶,而父亲在做完一天保安工作后晚上要炒茶直到深夜。罗雅芬告诉记者,自己从小看着父母这样辛苦,曾想学习炒茶帮他们分担一些,但最终因为怕烫、力量不够而放弃了:“杀青时的温度要高达300摄氏度,并且炒一锅茶40分钟里完全不能停,对女生来说有些吃不消。我只能选择其他方式帮他们。” 罗雅芬的经历在许多本地茶农的孩子身上都发生过,事实上除了炒茶难学外,当地人固有观念才是阻碍“茶二代”成长的关键。“炒茶很辛苦,忙到凌晨4点是常有的事,但普通茶农一年也就赚个五六万。”罗雅芬对记者说,许多辛苦了一辈子的父母在培养子女的最初就不打算让他们再“重蹈覆辙”,甚至觉得孩子外出打工比留在家里炒茶要光荣。“老人们宁愿孩子在外地忙得回不了家、让
茶叶烂在树上,也不愿他们再回家做农民。”这样的观念如今在东、西山老一辈茶农中依然流行着。 “只要肯吃苦,哪有年轻人学不会炒茶。关键是对于农业的观念要改变。”生于西山歌月湾的年轻人黄雁萍与罗雅芬的想法不谋而合,2年前,她毅然把在市区从事金融行业的丈夫带回西山老家“试验”:丈夫从未接触过炒茶,但他体力好、能吃苦、对炒茶又有兴趣,他能不能将父亲的炒制技艺全部学会?结果让人欣慰:“最初,他吃了很多苦,手心、手臂、甚至指甲缝中的嫩肉上都被烫出水泡。难得的是他性子慢,愿意沉下心来学,两年下来已经可以独立炒制。”黄雁萍欣喜地告诉记者,丈夫偶尔甚至能炒出一锅与老师傅水平相当的
茶叶。今年
茶叶上市期间,黄雁萍和丈夫依然会在周末回到西山,帮父母采茶、炒茶。期待:碧螺春技艺传承期待更多关注和扶持 值得关注的是,东、西山能炒得一手好茶的年轻人不多,但愿意利用知识特长返回农村、帮父母“突围”的新生代新型农二代却越来越多:微信营销、改良包装,一批批80后纷纷出手打开了地产农产品现代市场营销的一扇门。 罗雅芬就是用这个方法在帮助父母。2012年起,她为自己家的
茶叶注册了“今雨”商标,改良了传统碧螺春茶的包装,专做高档茶市场,利用朋友圈的人脉关系把
茶叶卖到了上海、河南、广东、台湾等地。黄雁萍更是在几年前就辞去上海一家大公司财务职位,返回家乡组织周边的村民一起成立了一家合作社,注册了品牌商标,线上线下结合,大胆地经营起绿色农业。来自吴中区相关部门的统计数据显示,由这批新生代农^***导的网络营销方式已占到东、西山农户和专业合作社的近1/3。 不过,在农业这根巨大的产业链中,脱离了生长这一至关重要的环节是断然不行的。同严介龙、周永明等老一辈茶农一样,黄雁萍和罗雅芬这样的年轻人也意识到了危机。“再过20年父母都老了,炒碧螺春的任务只能由我们这一辈完成,以我们现在的水平,还能炒出顶级碧螺春吗?”黄雁萍对记者说,也许未来农民的职业化规范发展、政策扶持等才是吸引进城农民返乡的关键因素。“出生在茶乡的年轻人大多对
茶叶饱含感情,如果让他们在人生规划中受到更多指导、指引,我相信碧螺春的传承不是问题。” 一家农业研究机构的研究人员向记者介绍,在法国这样的农业发达国家,黄雁萍的期待已经部分实现了。虽然法国也面临年轻人涌向大城市、大农场多由老辈在坚守的相似情况,但那里农业专业化程度很高,不同领域的农民可以考取专业执业证书上岗、农民到了一定年龄可以退休、年轻人从事传统农业还享受一些政策优惠等,“因此去大学拿一个农业工程师的学位,再回老家做农场主,其实在法国年轻人中也蛮流行的。”研究人员说,未来茶农的职业化转型也许是解决碧螺春技艺传承的较好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