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北京作假地子(皮色)的方法有五种:(一)用少量盐卤砂和高梁醋相配泡浸铜器,地子腐蚀成灰白色,色浮不入骨,单一色,如故宫所藏之伪父丁觯。(二)用酒精泡漆皮调色,皮色灰白,地子透油不牢固,手指抠及碰撞浸水皆掉落,如故宫所藏的仿制大丰簋,广东省博物馆所藏的“楚王孙”大钟。(三)作黑漆古伪地色,方法有两种,一种是用硫化钾(俗称臭碱)作出黑地色,效果最好,至今仍用此法复制一些器物;另一种是用铅笔粉往器表反复磨擦,即能出现黑漆仿古皮色。(四)作浅绿色地子(俗称水银浸),方法有二,其一是将青铜器浸在硝酸银加湖绿的溶液中过15——20天,泡后用水冲洗即现绿色,不能用刷子刷,刷后会出现麻坑地,此法在“文革”中失传;其二是用锡、铅往铜器上镀,冒充水银地,如故宫藏兽面纹鱓和瓦纹匜即由此法作伪而成。(五)用碳酸铵将枣皮红改作绿漆古色,腐蚀出来的皮色“翠绿”美观。此法盛行于解放前,笔者称“真地子假皮色。”
民国时北京伪造铜器目的明确, 即洋庄和出口,所以伪造的商周铜器,用翻砂法铸形,无论造型、花纹都伪造得酷似逼真。为达到精细目的,器形上不留范线。由于胎质为新铜末经氧化故不见碎裂纹。花纹是用平头刃錾子(铲刀,商英改创,民国时刻花、刻字专用工具,以前不用)刻出来的花,地子是平地,纹饰呆板,千篇一律。因花纹是刻的,花纹中更不会有范瘤。铭文照本移刻,先用平头刃刀錾刻,再用硝酸来腐蚀,无刀刻痕。若氧化层被破坏,刻字有上大下小之形,若经作旧。字只能从铸或刻来分析,锈斑、地子层若假必有破绽。
民国时北京伪造器物大致分三种。一是伪造商周时期青铜器,造型奇特,铸造质精工细,花纹精致少见,地子漂亮,锈斑美观,铭文字居次。一是伪造鎏金器,以伪汉、唐器为主,器物是鸟兽带气的造型,如故宫所藏仿汉鎏金熊;一是伪造唐代金银器,造型求美,錾花求细,如故宫所藏仿唐錾花银碗。这类仿器早有流到海外各地。
西安仿古作伪由唐代开始。以仿造秦诏版和秦量器居多,埋入地下达一二年之久以作伪。该区在青铜真品上刻伪字始于清代。清代刘喜海在西安为官,大量收购有铭文的青铜器,无字者一概不收,因而招致刻伪字之风盛行。当年刻字能手有凤眼张(浑号)、苏亿年、苏兆年。如遂启諆鼎、番仲吴生鼎等皆出于他们之手,可参见《三代吉金文存》、《小校经阁金文拓本》、《敬吾心室彝器款识》。另外,唐代设立的“银作局”专门为宫廷制作金银器,制作精良,纹饰华丽,有的仿古,现已有大批出土,此批文物只能算作唐代时物,不能混为唐以前的东西。
苏州仿古作伪已有五六百年的历史。晚清至民国有老艺人颜湘舟、周楳谷、蒋圣宝、骆奇月、金润生、刘俊卿等。周楳谷是拓碑、写字、刻印章出身,作伪铜质与众不同,冶铸时加银,故地子亮而纹饰流畅,此为该地作伪特征之一。例如故宫博物院现藏王仲皇父盉,19字。皮色作伪方法有以下几种:(一)用漆调配各色,但结果不如真器光亮;(二)点燃竹根,但不要很旺的明火,以冒浓烟为度,用油烟薰黑上蜡,作熟坑皮色;(三)用化学药物腐蚀皮色。该地造型与花纹都用旧器翻砂铸造,形色逼真,如广东省博物馆所藏虎食人卣。伪锈色比旧器的锈色浅而松散,仅一层锈。无层次,更无断面。器上多作铜锈,铜锈由铜末腐蚀而致。伪铭文,字口特深,其边沿棱角硬,不如旧器棱色圆浑,此乃技术所限。周楳谷所作铭文多熟坑器,多内销,所作生坑器多外销,如《商周彝器通考》所著录的“车马人兽壶”,现藏于美国。(见《殷周青铜器通论》图205)刘俊卿有一作伪小工厂,产品造型奇特,花纹精细,锈斑、皮色美观,专作生坑的青铜器行销海内外。另外,苏州一些伪造者将伪器运往河南等地,大多埋入墓中,然后再同收购者前去“发掘”,用此法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