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雕塑家罗丹是“塑造科学”理论的发明家和开拓者,这一理论对根艺美术创作是一个很好的借鉴。他曾说过:“所以我的人物的真实不是浮面的,而是好像生命本身一样是自内至外的……”“于是我发现古人正是应用这种塑造的方法,而且正是由于这种技术,他们的作品才能同时具有蓬勃的生气和颤动的柔软”。罗丹的话再一次证明根艺美术的立体深度感使作品获得了艺术生命,使它具有蓬勃的生气。
立体深度使根艺美术品表现出的形体美,这种美感可从“眷恋”和“维纳斯”两件作品中清楚的看到。另外,从黄榕国的“养精蓄锐”根艺作品上,进一步证明了立体深度感所表现出的形体美。这是一件利用自然生成的根块创作的动物形象。好似一只狐狸萎缩成一团,趴在那里,动物的头部伏在前腿部间,嘴触地面,两眼似睁非睁,耳朵侧立,尾巴搭在后身上,整个形体缩成一团,似乎要把一切都集中到头脑中去,每一块肌肉都处于紧张状态,似乎全身每一部分都活了起来,具有了生命,具有了美的魅力。这种外在形体和内在神态高度统一的艺术形象,使“养精蓄锐”成为一件根艺精品。鉴赏者看到的已不是形体的表面,而是具有内在的力量和情绪及艺术生命力的形体了。“养精蓄锐”作品荣获第五届中国根艺优秀作品展“刘开渠根艺奖”金牌奖。根艺作品的形体美不美,有没有审美价值,不在于它呈现何种形态,而在于它有没有立体深度感,有没有表现出客观对象内在的生命力,是不是达到了外在形体和内在神态的和谐统一。例如白炳泉的“吴带当风”根艺作品,是采用一个完整的椿树根,除掉皮后,露出洁白的质地,顺其自然,作者将弯曲的根干当成舞女的双臂和舞动着的衣袖,便呈现出一件甩袖作舞的舞女的根艺作品形象。虽然还没有鲜明的人物具体形象,这弯曲犹如舞女的根姿,已表现出舞女的舞姿和绘画般的曲线美。这秀美、婀娜多姿的形体,自若的神态,显露出娴静与舒展,从内到外没有激烈的感情的表现,只有纯洁、典雅和优美的象征。
生活中的枯木断根,似乎是一种丑陋的东西,一旦经过根艺美术家用形体把它真实地表现出来,就可以转化为艺术美。笔者创作“肖像”作品的根材,粗看它可以平放做成底座或果盘,但经过反复思考和揣摩,发现若把它立起来就可以做成一个人物的头像,顺着这个思路,又逐渐发现了额头、眼、鼻、嘴、颈、甚至唇边还有胡须……经过适当的修整、打磨和工艺处理,又加上了一个似如半胸形态的根块底座,便创作出一件“肖像”作品。这一侧面“肖像”,眼睛是根块的一个窟窿,胡须是根块的节疤,一毛不长的光头,瘦老、干枯的面孔,活脱脱一个接近暮年的老头像(图3)。在自然界中,一般人所谓“丑”的东西,它在艺术家手中有可能成为美的东西。所以对于一件根艺美术品来说,美不美,关键在于有没有真实的生命和内在的精神力量,这些便是感动观众的艺术魅力的源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