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的。工程师急得如锅中蚁,大伙儿便 退到茶铺里,像论证大坝似的研究劝牛不斗架的方案。否 定之否定之后,便是肯定,其设计的方案是,派出两人, 一人拿一根绳子去套住两头斗牛,然后大伙分两队,像拔 河似的往两头拉,这方案从“科学”上看是近乎完美的, 可是谁去套牛呢?原来这方案只适合静态中牛,不适合动 态中牛,于是大伙又回到茶亭中来想办法。讨论正激烈, 有老农经过,点一把火,投入两牛间,两头牛飞也似的跑 开了。你说,这茶亭里议论方案的工程师不可入画么?所 以,杨羽仪在《水乡茶居》中说:一座水乡小茶居,便是 一幅浮世绘。茶被冲进壶里,不论同桌的是知己还是陌路 人,话匣子就打开了。村里的新闻、世事的变迁、人间的 悲欢,正史还是野史……说着,听着,有轻轻的叹息,有呵呵的笑声,也有愤世嫉俗的慨叹——实在是有“许多样 脸”。
正因为此,林徽因女士要到茶铺里写生,而绿原更来 这里当伙计。文艺家们不到茶铺里来,是画不出好画,写不出好文章的,非文艺家不到茶铺里去,怕也得不到好心 情,享不到好生活,所以绿原大声喊我们:喝吧喝吧二分 钱一碗/理想的逆光像北极星/从黄昏送你送到黎明/将 使你在无垠的迷惘中不断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