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万在路上,他的茶也在路上。
老万泡茶,都是一把茶叶扔进杯子,拎起水壶开水一冲,背后是尘土满面的各色路人,大口甚至有些粗犷的喝完,咂砸嘴:哇,真爽。 他泡茶用的是一个广口大杯,杯子里有时是铁观音,有时是龙井,有时是大红袍,反正我知道的茶叶他都见他泡过。
其实在我眼中,老万这个人本身就很像茶。才认识他的时候觉得他应该是生普,入口稍涩,但苦涩过后甘甜满口,是某种来自高原的个性和不羁。慢慢的又觉得像是熟普,没有生普的苦涩,但个性不减,而后越来越香,越来越厚重。这杯茶,层次分明,越喝越觉好喝,田间劳作可大杯喝起,下午小憩也可小杯走一个。
(老万)
再有,来自台湾的呆子。去年8月走雨崩的时候认识的,年方四十还是五十。做金融投资的,横跨上海台湾两界。说老万是粗茶,那么呆子应该是细茶。我在路上“捡”到他的时候,他正和一对德国夫妻在梅里雪山下的飞来寺眺望祖国的大好河山,我们本来是没有交集的,可是当呆子很虔诚地顺时针拉动转经筒的时候,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和他说,嗨,先生,你转错方向了。
之后他就跟我们一起走了雨崩,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从雨崩我们在昆明喝过一场酒,酒后的第二天一起正儿八经的喝过一场普洱,他很喜欢普洱,但我已经忘了他当时是怎么评价的,只记得我们一杯一杯的喝,把家里的半桶水都快喝光了。呆子是个有故事的人,和他老婆的相遇相识结婚都很传奇,他们才见了第一面就准备去领证,后来……(此处省去一万字)。
他的生意也是大起大落,好的时候几千万在手,还翻译过几本金融方面的书;倒霉的时候也险些身无分文。 我们很投缘,他回台湾后也有邮件来往。跟他谈话的感觉很舒服,他不打断你说话,有什么想法,他都会耐心地等你说完再慢慢地跟你讲道理。他最常说的是:做你自己,可以改变但要守住最真的那个你,在这个社会允许让自己迷茫,但要知道光在哪里。
我想要表达的是,普洱茶的陈香是慢的过程,慢慢地发酵、慢慢地让你体味它的坎坷与岁月。好茶,只管喝就行了嘛。 而呆子这样的人,我觉得也是茶人,那些丰富的生活经历,不就是他最自然的发酵剂吗?
(呆子先生)
到这里,有人可能又要打断我了:你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完全是胡扯。别以为你看了点茶书喝了点上不得台面的茶就以为你很懂茶了,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先生,您别动怒。容我再说两句您再骂。我所认为的茶,是这样的:可上得厅堂可下得厨房。茶,真的是高富帅或者有文化的人才能谈论的吗?茶,真的要离我们足够遥远才能彰显其意义吗?茶,真的有那么遥不可及吗?又或者,非要给茶加上那么多东西吗?
这些都是说到茶、聊到茶人的时候我所想到的,决没有不尊重茶的意思,我发誓。
文图/雏菊 又名小菊,茶业复兴读者,喜欢到处乱跑,去年刚跑到云南,暂时舍不得走。她常说,如果你喜欢怪人,我还是很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