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真伪对比。笔墨遇异。以"南本"真迹与`海本"彩照版和原大复印件逐段对比研究,不难发现其笔墨上的差别,一真一伪,昭然若揭。
就两卷所绘人物比较;"南本"细致,神情自然,线条流畅;而"海本"人物面部表情平淡,形体开合无度,衣褶纹饰或简或繁,出现用笔不统一的现象。
就两卷所绘山石。水纹,草、堤岸比较,`南本"苔点,线条柔和;弯曲自如;而`海本"则较板滞;部分山石、模岸不点苔,多处笔划空接失当,浪花又过繁;画水草作钉头描法,出现明显的忌笔。
就两卷所绘树木、草堂比较,`南本"枝干平直,屋脊完整,笔墨挺拔;而"海本"线条偏圆,用笔浮滑。
就两卷中的篆书经文比较问插图(36、37),"南本"用笔准确,字体完备无误;而"海本"出现侧势用笔,起笔较重,运笔带方,笔划密集;且有不当连接的笔法。如"七月流火"经文之中第三行"举"、"磕"、六行"繁"、九行"裳"。十二行"献"字等等。"南本`则无以上用笔弊端.
就两卷石渠印登比较,"南本"铃盖规整,色彩淳厚;"海本`则稍逊之。"南本"印文清晰;"海本"有的较模糊,如引首"乾隆御笔"印,前隔水与画心连接处的"石渠宝整"方印。"南本""伐柯如何"画后铃有一白文方印,而`海本"则无;本段篆文后之最下方"南本"铃盖"集学画图书印",真切无疑;而"海本"铃印为"淮南节度使哀",显系伪造。
林子奂传世作品绝少,已知仅石渠续编此卷,再就是台北故宫所藏《元画精华》中有其山水册页一幅(插图38)。此幅山水册页,为世人公认的林氏真迹。据此真迹彩版原大与"南本"对照比较,其皱法、点苔、线条、水纹等完全一致,从起笔到收笔,用笔特征没有两样。两幅真迹摆放一起,可见其和谐统一,交相辉映。
经过真伪对比,又经过真迹相互对比,"南本"出自林氏手笔,当是毫无疑问的。这是客观真理标准之所在。上述那位北京著名鉴定家,肯定"南本"为石渠宝发原物,但却认为它出自马和之画稿的摹本,是乾隆时收进的赝品,显然是因缺乏比较鉴别而作出的误断。有比较,有鉴别,才能掌握真理标准,得出正确结论。根据以上反复对比,"南本"林氏《豳风图》自成体系,独具风貌,不应属于马和之的摹本范畴,两者之间看不出任何等同之点,何来摹本之说!
三、解缙诸跋,真迹无疑。解缙为明初书法名家,既精于小楷,又擅长行草。他的传世作品尚多,可资参照对比。"南本"有解缙分篇题跋和总跋共6段、397字,书写在蜡黄写经纸上,均作行草或间以楷书,行革做让相缀,神采奕奕,楷书亦精研端雅,为其书法典型风貌。有的专家认为,解书颇有其风格,但非真迹,这是由于对林氏《豳风图》已怀疑悸,而对解书缺乏深入观察,以至作出相反的判断。事实上,只要按照解书传世墨迹与"南本"认真核对,即可得出明确的印象,其笔、墨特征毫无二致,当属真迹无疑。(插图39.40)
林子奂为元末画家,解缙与其相距年代较近,解书的可靠性,则更证明了林画的真实性。至于解书之后明人请跋,有人认为"似出一手",从"南本"宫锦包首和玉撇被偷换的情况看,抑或被移植其他仿品之中,但这毕竟次要,毋庸再议。该卷的主体是豳风画面、经文篆书、解绍诸践,这个主体能够站立得住,经受各种比较与考辨,证明其为真迹,那就可以排除一些枝枝节节的困扰,从而理直气壮地作出鲜明肯定的回答。
四、时代气息,非常强烈。宋元以降,多有画家作诗经图,风格各异,见之著录者,比比皆是。"南本"林子奂《豳风图》,自成体系,独具风貌,时代气息,尤为强烈,决非后人摹本。书画艺术产生在一定历史时期,必然具有其时代的气息,这种`气息"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了的。以"海本"观之,徒具形似,充满火气而无灵气。"南本"则不然,通卷灵秀明杨,自得天趣,艺术灵感,跃然纸上。再就与林子奂年代相近的元末明初画家徐贲、王级诸人作一番考察,`南本"与之气息相通,时代风格相当接近。故对"南本"必须断然肯定,而没有任何根据和理由加以否定。
综上所述,肯定"南本"为真迹,一是探其来源,二是观其笔墨,三是察其时代气息。这些是通常鉴定书画的主要依据,也是确认`南本"的本质所在。抓住本质,搞准搞透,所作的判断就会正确无误。
据我所知,林子奂《豳风图》有好几卷流行于美国、香港、北京等地,既然判定“南本”为真,其余则均为赝品了。不入前国外归来,路过深圳,得北京荣宝斋拍卖经手人见告,曾经某先生所题《豳风图》一卷以百余万元转售友人,当知其为赝品时,要求退款,还回百万元了结。“南本”原经办人汪先生拟交荣宝斋拍卖“南卷”,由于出现上面情况,汉有马上付诸实现,随后不久由山西某位女企业家以百多万元购去。到此《豳风图》的浮沉才告一段落,可谓曲折复杂之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