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蝗赋》是徐元文在监修《明史》之前写就的,但后面的题跋却大都是与其一同编撰《明史》的同僚,在其身后不久题写的,内容都与徐元文的感慨相一致。可见当时这些人的思想情感是相通的,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也都受到了康熙帝的尊重和理解。所以,《感蝗赋》行书手卷,从侧面印证并反映出了康熙帝政治上所能有的开明。这也正是徐元文《感蝗赋》行书手卷的文献价值所在。
三、《感蝗赋》的思想情感
《清史稿》中称徐元文“闲雅方重,敦品励行”。当时徐元文与兄徐乾学、弟徐秉义号称“三徐”,都是进士出身,且身居高位,但徐乾学名声很不好,最后也正是因为其兄长及“以廷议数与满大臣忤,屡招党讦”他才被迫辞官。所以从其为人与其写《感蝗赋》时的地位“礼部侍郎”看,徐元文发点牢骚也是正常的。但徐元文不就事说事,而拿蝗灾借题发挥,影射时政,说蝗灾是吏治问题、是与天道相违不“修德”的结果。显然这是曲笔。因为他深知其中的利害深浅,稍有不慎,就会触发民族与文化的敏感神经。
以徐元文的资历和学养,当然清楚当年的蝗灾与“修德”无关。 在《新唐书姚崇传》就曾载: 开元四年,山东大蝗,民祭且拜,坐视食苗不敢捕。崇奏:“《诗》云:‘秉彼蟊贼,付畀炎火。’汉光武诏曰:‘勉顺时政,劝督农桑,去彼螟蜮,以及蟊贼。’此除蝗谊也。且蝗畏人易驱,又田皆有主,使自救其地,必不惮勤……”乃出御史为捕蝗使,分道杀蝗。汴州刺史倪若水上言:“除天灾者当以德,昔刘聪除螟不克而害愈甚。”拒御使不应命,崇移书诮之曰:“聪伪主,德不胜妖,今妖不胜德。古者良守,蝗避其境,为修德可免,彼将无德致然乎﹖今坐视食苗,忍而不救,因以无年,刺史其谓何﹖”若水惧,乃纵捕……
同样《资治通鉴》中也载:(开元四年)山东蝗复大起,姚崇又命捕之。倪若水谓:“蝗乃天灾,非人力所及,宜修德以禳之。刘聪无道,时,常捕埋之,为害益甚。”拒御史,不从其命。崇牒若水曰:“刘聪伪主,德不胜妖;今日圣朝,妖不胜德。古之良守,蝗不入境。若其修德可免,彼岂无德致然!”若水乃不敢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