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不同,相比较而言,前者主要是从一种外在的、表面的观察角度去认知生活中的时大彬,而后者更着眼于时大彬的
紫砂壶艺术及内在气质的判断,在看似相互抵牾的评判中,其实我们是能找到其相通与契合之处的。在时大彬娄东之游与《书时大彬事》所记述之时大彬行止,实际隐含了这样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即自大彬始,在
紫砂壶壶制作实践中已被赋予了一种人格与精神的审美内涵,而非传统造物工艺上单纯以技术精巧与否为终极目标的标准,而这正是时大彬在改革
紫砂壶壶工艺制作方式之后所开创的更为宏阔的形而上意义的发展空间。也正因为此,砂壶更受时人赏识,其价格也迅猛飙升,以致“土与黄金争价”。与徐应雷一样,周高起也同样感觉世风趋华,遂起“考陶工陶土而为之系”之意而著《阳羡茗壶系》一书,而非像徐应雷那样“欲尽击碎其壸”的非建设性的举动,这大概是因为周高起也是一个喜爱并懂得
紫砂壶壶的有识之士吧。而至于当时人们对时大彬的否臧与争议,我们不妨引用其同时代的书画大师董其昌在其所著《骨董十三说》一书中的一段话:“骨董有逸品……因而遂有夸燕石为天下珍者,有视天下珍为燕石者,具眼不世出,良可叹也!执古证今,岂独骨董为然哉?”其论可谓颇具识者之燃犀,推物及人,亦可作如是观。徐应雷尽管不喜欢时大彬其人其壶,但也在文章最后也不得不承认时大彬制壶之技艺精湛,“ 今观时大彬一艺至微,似不足言,然以专嗜酒,故能精而以成其名,”。而作为流传至今的一篇关于时大彬形象的重要文献,它仿佛为我们打开了封尘已久的一段鲜活而生动的历史瞬间,而这一瞬间却是其他赞誉者所没有“拍摄”到的,尤其是——当时大彬已经在
紫砂壶历史上成就了他无可撼动的卓越地位时,《书时大彬事》在今天就更具有其不可多得的独特的价值与意义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