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这个字就是“勿好”的合 音字(读如fao,至今有音无字,看来是宜兴独有)。在其他方言体系中,“不好”用“孬”表意,但并非合音字,读为nao(音同“闹”),而非读为 bao(宝)。不像宜兴话的合音字,既合音,又合形。探究合音字的产生,大约最初是宜兴人说话急切而产生的。 宜兴方言有多音化的特点。如:壮——滚壮——滚壮塔团——滚壮雪突连。脆——崩脆——刮腊崩脆。黑——赤黑——赤黑墨漆塌。这种多音化,既使词语的语意更 形象,又使词语的语音更丰富。如在中心词前加相关的名词、副词,突出中心词所表示的意象。如:骨瘦、榫光、滚壮、雪低。在中心词后加具有画面特点的词语。 如:滚壮塔团,寒鸡抖擞,斜里狲倒,歪里捩牵。有的在词中加“里”:污里八精糟,拗里捩擘。有的加进数字:和三夹四,七支八搭,七缸八调,把牢固三三紧。 有的以形象来表意:以“屁砸流星”形容忙,以“牵丝攀藤”形容不断的关系。其中,在中心词前后添加的程度副词,更是吸纳了汉语的精华。最黑、很白、真香、 太烫、很甜、极臭等,用宜兴话说,就是“赤黑、雪白、喷香、滚烫鲜甜、瘟臭”,真是图文并茂,形象逼真。其他还有副词后置的,一般都是三个字:高爽爽、矮 登登、胖围围、瘦刮刮、重得得、圆斗斗、红通通、绿盈盈…… 真是有趣极了。刘一飞 原矿红泥《梵音》 在宜兴话里,文白两读的字较多。在宜兴话里,“人”和“银”的读音(发音)是相同的,其区别就在于“文读”和“白读”。何时文读,何时白读,就要看具体词 三味茶庄
紫砂壶壶羽
紫砂壶像。【东莞·56万】6万语。如:“人民”的“人”只能文读,若用白读,就可能听成“人名”,而“好人”、“坏人”,则用白读。若“坏人”用文读,则易误为“坏绳”。宜兴人利用其 读音相同,提炼成这样一句深刻反映世态人情的话语,很能说明宜兴人的聪慧和幽默,同时也说明宜兴方言的丰富多变。有的人当点小官,便哼哼哈哈,趾高气扬。 有的人发点小财,便气粗意满,傲视乡邻。对这种势利之徒,宜兴人斥之为“白铜戒指——像煞银(人)”。和宜兴同为吴语语系的常州、无锡、上海等地区的戏剧 家们,有的根据剧情还把这句“白铜戒指冒充银(人)”写进戏里,妙趣横生。 宜兴流传着一则充分反映宜兴方言中文读和白读特色的对联: 生生果肉 大大蒜头 “生果肉”是花生米,这个“生”应文读,而前一个“生”,生熟的“生”,则应白读,读如“桑”。“大大蒜头”,前一个“大”,读如“渡”,为白读,后一个“大”应为文读,和普通话相近。请君试用文白两读法将此对联读上数遍,会不觉得词义清晰,音调铿锵么?! 宜兴方言体系还有自成特色的区域方言,有人把这种现象比作“宜兴的方言岛”,倒也形象。“方言岛”的形成和战争驻军、灾荒移民、从商谋生是分不开的。宜兴 有不少温州人聚集的村落,如氵伏东的上坝、南山、北山,湖氵父的东红、小涧,宜城的梅园等都可以说是宜兴的“温州方言岛”。温州人把吃饭说成“呷美”,把 吃山芋说成“呷混子”,把“人来了”说成“郎来了”。笔者年少时上山樵柴,听到人喊“郎来喽!”还以为是狼来了,后来才知道是护林员来了。张渚、杨巷、新 庄等地也可以说是不同的“宜兴方言岛”。张渚人把“总是这样”说成“一总昂佬”,把有柄的木脚盆说成“拗手”,把“跑”说成“波”。宜城人把麦炒焦后磨成 的粉叫“麦勃”,张渚叫“熟勃”,杨巷人叫“焦粉”。 宜兴方言方音也影响到毗邻地区。长兴县煤山镇蒋笪村,和宜兴湖父东岭村只有一岭之隔。那一带,包括尚儒、桥里、张坞等村,说的话和宜兴话相近,确实有点 “吴人听之觉其同”。也许和宜兴话太相象了,竟使“越人听之亦不觉其异”,那结果便是在三年困难时期“遭了殃”——长兴人在长兴城里买不到东西(糕点糖皂 之类限供物品),说他们是“宜兴人抢购”。那么宜兴呢?那年头的鼻子、耳朵也特别灵,终能听出他们不是宜兴人,凡属紧俏一点的物品,也还是不卖给他们—— 那都是特殊年代里,方言方音的特殊遭遇。 青灰 时间:2011年9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