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邮市里,大户是凤毛麟角,而一般的邮商就像买体育彩票,炒邮赚大钱的机会跟中500万元大奖的概率差不多。但在彩票市场中,有多少人每天花若干个2元钱在做铺垫,多少个2元钱的铺垫才能支撑起这500万元的大奖。
苏慎余:为什么只有新邮能炒?因为老邮票它没法炒。
比如:1956年的《梅兰芳》小型张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周年纪念》等等,这些老邮票在邮市里难得一见,即使有,每一枚的价钱涨得都比较高了。这绝对是收藏者寻求的东西。现在邮市里的炒作,是公司提供“物资”,要有足够的量,只有这样才能炒。1980年的猴票总共印了460多万枚,20多年消耗,估计新的没有盖销过的大约有200万左右。那怎么炒呀,大多数都在收藏者手中沉淀下来,邮商手中仅有少量。可新邮呢,成百上千万。
朱健维:被誉为股神的巴菲特曾对“吉列刮胡刀”发表了持股的看法,他说:每晚我都能安然入睡,因为隔天早上会有25亿的男性要刮胡子。
苏慎余:现在邮市里的邮商,有多少人自己也集邮?有多少人对邮票、对邮市谈得上了解?在很多炒作的人眼里,邮票就是一张彩票,你买进卖出,就是每天给自己赢得中大奖的机会。
炒作的邮市带来什么?
朱健维:上海有个炒股很有名的人物——杨百万,他在谈到自己1988年买进第一笔20万股股票时说:和炒邮票一样,绝版最值钱,当时有消息说,国有企业不再发行股票,不能再发行我就要买,现在每天发行,我不一定买。巴菲特的持股周期更是长达8年甚至是十几年,他更看中上市公司的成长性。举这两个例子,其实是想说:邮票的集藏价值才是根本。长期持有才会获利。
苏慎余:我现在感觉是,真正的好邮票在邮市里根本买不到。一部分邮商不愿意做这样的生意,事实上在邮市里,真正集邮的生意也作不下去。
像我们这样的老的集邮者,如果我们缺,再降价、再打折我们也会买的,而一些新人集邮,他把2003年的邮票全部买回来后,发现亏了,就很有可能不再有兴趣,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多可以爱好的,何必偏选集邮呢?
有人听说我国某某人的邮集获了国际大奖,就沾沾自喜。可细一打听,那个成人获奖的是已经70多岁的老邮迷,少年得奖的人是他的孙子。现在真正集邮的人,40岁以下的都很少,大多数集邮者都是四五十岁以上。再说集邮文化吧,现在的集邮协会都在赚钱,在炒邮票高潮的时候,北京的许多集邮协会都在做邮票生意,参与邮市炒作。
他们为什么炒作?因为有关系。他们和公司在扮演什么角色?股市里有证监会、有上市公司,谁听说哪个上市公司炒股票,证监会更不可能炒股票。但在邮市里,差不多“草木皆兵”了。
宝 木:邮票与股票都具有商品属性,但并非如股票那样,永远维持下去。在我国邮票的投资属性产生于上个世纪80年代初。这种情况可以从发达国家的邮票投资历史中寻迹,如英国和日本在上个世纪50年代和70年代也出现过投资和炒作邮票的热浪,时间约维持了10年左右,但目前已很少看到那里的集邮者和投资者去炒作邮票了,主要是以集藏和长线投资为主,且集藏已占据了主流地位。
朱健维:如此说来,十几年了,中国的邮市炒作之风日盛一日,何时是头呢?
苏慎余:把邮票当成股票炒作的邮市绝对是死路一条。集邮这个市场,只要有人爱好,就有需求,就有市场。集邮者离不开邮商,但不是今天这种炒作的邮商。
朱健维:炒作的不是邮商,而是整个邮政的责任。
我在大钟寺邮市的时候,2002年春节前后,《昭陵六骏》小版票,20多块钱1版,市场炒到了一百四五十块钱。当时公司只批给邮商大户很少的一点,待拉到一定高度时,邮商也没有多少货时,他们便开始大量往邮市里送货。我当时亲眼看到,写着“中国邮政”四个字的邮车就停在距邮市三五百米远的地方。
苏慎余:集邮历来被称为“王者之好”,可你看现在的邮市,哪里称得上“雅好”呢?像《梅兰芳》小型张这样的精品,现在只有到有名的邮商和拍卖会上才有可能遇到。如果说今年邮市有可能再出现一次高潮,我但愿它是最后一次。至于炒作的邮市的“死亡”时间,我想,只有邮政部门政企分开的那一天,只有邮商与集邮者都到窗口去买邮票这一天到来,才是它的寿终正寝之时。
宝 木:从长远发展趋势看,邮票炒作不会一直延续下去,随着人们的收入提高、社会经济发展到较高水平时,低价格的邮票必将退出炒作领域,而回归到集藏本色和长线的投资功能,而这种投资功能的体现,恰恰是建筑在集藏基础上。这就是邮市为什么目前经济发达国家乏人炒作邮票的根本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