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而且乐于 助人。哪家有了点什么难处,会有好多邻居上门来,帮着出主意,想办法。 西珠巷口新生理发店里的蔡师傅,当时就有七十来岁了,身体蛮好,进去理发,总是笑脸相迎。那些年,我的头,差不多都是他理的。新生理发店搬走后的十多年, 一直没见过蔡师傅,我的头,差不多都是他的徒弟建军帮我剃。有一次,我去茶局巷建军的店里剃头,说起蔡师傅,建军告诉我,蔡师傅后来住进了敬老院,是85 岁上走的,在敬老院里他还一直帮人理发呢。这个蔡师傅啊,差不多理了一辈子的头发,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可当时在宜兴城里还蛮有名的,徒弟很多。 刘师傅是白铁匠,退休后的工场就设在西珠巷临河的自家小天井里,巷子里常传来“乒乓乒乓”敲打铁皮的声音。直到本世纪初,西珠巷拆迁前,老人还弓着腰、带着个 老花镜为人敲个铁皮桶、铁皮管什么的,整天歇不住。那次,我装修房屋需要做个排油烟机的弯管,找到他,老人一听,非常乐意,说,都是“段头上人”,这个忙一定要帮的。几天后,弯管做好了,我去拿的时候,老人不肯收钱,推搡了好大一会,才收下了我付的工本费。 过年时,我家门前那块场地是西珠巷中段放焰火、放鞭炮最好的地方,附近各家的人都到这里来放,一家放,大家看,热热闹闹。那年,隔壁小菊带着儿子在这里放 焰火玩,一不小心,炸到了脸,我正在家里有事,只听门外一声尖叫,知道不好,赶紧冲出门外,看到小菊脸上赤黑,双手捂着眼睛,叫着疼,在场的邻居们都说, 必须立即送医院才好。正巧,她丈夫老王又不在家,你说急不急人!我赶紧推出那辆旧自行车,我们几位邻居把有点胖的小菊扶上后座,七手八脚地把她推到人民医 院挂了急诊。医生说,幸亏处理及时,眼睛没事了。我们都松了口气。 四,从市井生活区到商业步行街 古老的、传统的西珠巷岁月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随着拆迁而结束了。听说原地砌商品房,当时,大部分老居民都选择了原地安置。一年过后,房子建好了,原先成 片的旧砖木结构平房变成了整齐的一幢幢多层住宅楼,住进了现代化的成套住宅,见头见面的机会少了,邻里关系慢慢地有些疏远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在搬离西珠巷四年后,我又回到西珠巷老建委的那幢办公楼里上班。那次建设新村整体改造过后,西珠巷还保留在原先的位置,贯通在一幢幢 多层住宅楼间。那时,常能看到西珠巷的老熟人从办公楼门前经过,上街呀,买菜呀什么的。有时,他们还会到我办公室里来串个门,非常客气地打声招呼。看到他 们,我总有一种邻里间亲近的感觉。常有老人问我:“家里还摇衣裳(就是加工羊毛衫)吗?”我说:“不啦”。“就是,太辛苦,不要做了”。你看,过去这么多 年了,老西珠巷的邻居们还这么惦记我,真难得。 近十多年,宜兴城市的建设快得都让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世纪初,蛟桥河步行街工程开始兴建,西珠巷沿河一侧的那几幢住宅楼再次被拆迁,居住在那里的老居 民们,终于彻底搬离原地,分散住到了宜兴市区的富卓苑、富雅苑等多个小区。居民们的居住条件得到了进一步的改善,生活质量也进一步提高了。不过,宜兴城不 大,常常会意外地碰到一个老西珠巷“段头上人”,只要有时间,还要聊上一会,聊着聊着,又要聊到西珠巷,亲热着呢。 古老的西珠巷,现在已经变成蛟桥河商业步行街的一部分。时尚的商铺,鳞次栉比;步行街上,从早到晚,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每当我置身现在的蛟桥河步行街 上,发现除了商业的繁华和喧嚣,一切都已改变。如果说过去的西珠巷子像酒窖一样,沉淀着酝酿着市井生活。那么,改造后的步行街,就像沙漏一样,来来往往的 都是匆匆的过客,无法留驻生活的脚步。时代,赋予了宜兴现代化的商业气息,同样,也赋予了西珠巷全新的生命,这或许是时代发展的必然。 青灰 时间:2011年9月29日